猜你们都忘了前面是啥了（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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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不是叶修提了一下毕业后的去向，喻文州一时半会儿可能还不会去想这么远的事情。他很喜欢在荣耀大学的生活，每天跟文物古书知识打交道，他是过得有点安逸了，这两年仅剩的那点刺激都来源于时不时的战队任务，历史学养老这点真没说错。
不过他倒是没想到，黄少天决定去G市驻守的事儿。实际上这些年四维入侵事件数量不仅仅是他们负责的这些，几个重点城市都有隶属七区的分队，专门解决一些S级以下评分的事件，魏琛确实年龄不小了，苏沐秋几次都想让他转去后勤，无奈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接班人。
喻文州明白，叶修问完黄少天又来问他，多半是觉得他比黄少天更加适合队长这个职务，这两年也隐约觉得叶修重点培养了他战术方面，恐怕是早晚要准备让他派上用场的。
“哥，”许博远叫了他一声，准备下班赶回学校去，“我先走了，晚上有照顾不来的打电话给我。”
“行，路上小心点。”
送走了许博远，他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，就去楼上把书拿下来，一边看一边着手烤了些低糖的南瓜马芬，等马芬时间差不多了，顺手打包了一杯柠檬水和两杯摩卡，又给商圈另一边的寿司店打了个电话，要了两份定食外卖。刚巧放下电话，黄少天就走了进来。
“好香啊！”
“来的正好，”喻文州笑着招呼他，把马芬从烤箱里端出来摆在案子上晾起来，“等下我打包，你先坐一会儿。”
“不坐了不坐了，”黄少天凑过来，“我现在就尝一个。”
说着就伸手过来准备捏起来一个塞嘴里，喻文州爆手速推开他的胳膊。
“很烫，去洗了手再吃。”
黄少天正要说话，就听到卢瀚文一边喊着“南瓜马芬”一边“噔噔噔”从楼上跑下来。这时候几个还在店里的常客也有点忍不住了，循着香味围了过来，七嘴八舌地问着老板这个卖不卖。
黄少天洗了手回来吃了一惊，“都别动，先来后到啊，我刚进门就闻见了，要不是去洗手根本轮不到你们，哎你们洗手了吗？刚用完电脑手机也不怕不干净啊？小卢你去去去，昨天吃那么多今天还来，不怕撑死啊。”
“都有份的，”喻文州把塑料纸包装铺在案子上，每三个包起来堆在一旁，“今天要早些关店，给大家添麻烦，特地做了甜品，不卖只送。”
黄少天招呼卢瀚文一起把包装好的马芬送到顾客手上，“老板说了，只卖不送……不对不对，不卖只送的，招待不周了，不过下次一定还要来啊。”
客人多半收拾了手头上的东西，很快离开了，有几个看完了最后几页书，意犹未尽地再翻一翻开头，最后把书插在书架上走了。喻文州清理了一下烤箱，黄少天和卢瀚文把桌子上的咖啡杯和餐盘收集起来放进水池里。
“哎，我们今天打烊了，不好意思。”看到有人推门进来，黄少天赶快走过去，对方说是送外卖的，他就回头问了一句：“文州你叫外卖了？”
喻文州怔了一下，“嗯，买给你的。”
“什么东西啊？”黄少天接过来，迫不及待地边走边解开了塑料袋，“寿司？你还记着啊，我那天就是随口一说，不过这家寿司真的很好吃，谢谢你啊，有次我下课回家路过，他们家的队排的老长了，那会儿还是夏天，我又懒得等，一直没吃过第二次，原来还能叫外卖的。”
“不客气。”喻文州笑了笑，擦干了手，“魏队的东西我放在二楼书房了，等任务结束了再拿行吗？还有什么东西需要准备吗？”
“行行行，”黄少天把寿司重新装好，“之前你说的那个店员呢？”
“在任务地点碰头。”喻文州把三杯饮料拎起来，又拿了两包南瓜马芬，回头叫了一声吃的正起劲的卢瀚文，“小卢，等下书和笔记本帮我带到楼上去，我们这就走了。”
“唔，知道啦。”
“那走吧，”喻文州朝着接过马芬的黄少天点了个头。
出了店门，两人把东西安置在黄少天的车上，喻文州锁了店，又把方便卢瀚文出入的小门打开。
“少天开车？”
“怎么？信不过我的技术啊？”
喻文州摇摇头，“你刚上完课，累不累？”
“哈，上个课有什么累的，快上车，来不及解释了！”
喻文州捂了下额头，真是不该关心这多余的一句。想了想，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，黄少天伸手过来帮他拉了安全带，果然这一路上开的小心翼翼。
喻文州觉得黄少天身上隐藏着很多矛盾，他开朗活泼，又细心待人，他心直口快，让人不设防，也知道什么话在什么时间说最合适。
到底是个小太阳一般的人，带着与生俱来的温暖，又那么冷静，以至于喻文州从他身上看到了一面锋利的剑刃，在黄少天的直觉中，很多问题从来都是刃迎缕解，如此直白又如此像他。
“所以你才会决定回G市？”开口兀自问了一句，才觉得唐突了。
“什么？”黄少天依然直视着前方的路况，“哦，叶不修也跟你说了？我妈这些年一直想把重心移回G市，我不想出国定居，就随了她的愿回G市也挺好。”
“你真的觉得挺好？”
“嗯。”难得他只说了一个字，就转移了话题，“我都快不记得G市长什么样了，来荣耀上学这两年寒暑假都没在国内，对了，我五岁就跟我爸去了美国，每天面对的都是洋人，八岁才学会说中文，只有我爸陪我说，你看我现在说话还带点口音呢。”
“很好听，”喻文州笑了笑，莫名觉得他有点可爱，“G市发展的很快，今年夏天我回去都大变样了，到时候我可以慢慢带你逛。”
“好啊，”黄少天嘴里答应着，却愣了那么一下，又意识到自己在开车，急忙转过来看了喻文州一眼，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嗯。”喻文州看着前面的路，眉目间还是带了点茫茫的意味，“我应该也会回去。”
黄少天没有接他的话，过了一会儿他把车开进了地下停车场，转了两圈找好了停车位，这才开口说道：“那敢情好，来个吃遍G市美食的约定怎么样？从早茶开始，中午饿了吃寿司船，然后晚上吃鱼排的海胆炒饭，宵夜还有超大个儿的螃蟹和蒜爆生蚝，美滋滋啊。”
喻文州笑出了声，突然觉得这样也不错。
原本约好的五点半在地下停车场见面，乔一帆五点二十左右进入了沃尔玛。喻文州嘱咐他说黄少天开车，不用背帐篷，因为是下了课就直接赶来了，背包里还放了两本书和叶修让他带来的新装备，他坐了直达负二楼停车场的电梯，下来就远远看到喻文州和另一个青年下了车，慌忙走了过去。
“喻哥。”他小声叫了喻文州一声，没想到走出几步的青年也听到了，回头冲他笑了笑，乔一帆立刻紧张起来，也不知道是该点头还是该挥手。
“那是剑圣，”喻文州拍拍他的肩膀，柔声解释：“美术系的黄少天，跟我一届的，不用紧张。”
“好，”乔一帆伸手拽了下背包带子，“我没想到考核就是实战……”
“你是鬼剑士，对吧？主修阵鬼的？”
“嗯。”
“这次我主攻，但是我是术士，近身会不好展开攻击，到时候就拜托你做辅助，从旁拖慢魔物的进攻节奏，这样行吗？”
“喻哥，你主攻？”乔一帆惊讶地瞪大了眼睛，“可是少天前辈才是剑客？”
喻文州弯了弯嘴角，说：“他是个不走寻常路的剑客。总之开战的时候你配合我，不用管他。”
“哦……好，”乔一帆看到黄少天走回来，慌忙点点头，“那我……”
“按你自己的节奏来就好，我看过叶修带你打团战的录像，你阵法时机抓的很好而且很稳，没问题的。”
“真的？”黄少天插嘴进来，“这是小学弟吗？”
喻文州点点头，“找到了？”
“在C区那边，挺近的，就是车有点多，屏蔽装置我都装好了，”黄少天说着把白色的千机伞模型拿出来插在脚下，“文州你是不是要去种幽魂缠绕？这片现在也屏蔽了，不过停车场总有摄像头，你速战速决。”
“一帆是不是带了新设备？”
乔一帆卸下来背包，从里面拿出三个类似贴纸一样的东西，用的是荣耀战队的logo，背面是磁片，看起来是可以贴在哪里。喻文州翻来覆去看了看，最后把它吸在了队服左胸的队标上。
“哎，文州，”黄少天跳了起来，“你的磁场不对了。”
“我感觉到了，”喻文州说话的声音摇摆不定，夹着像是收音机里调频的声响，有些失真，“这是个体隐蔽装置吧。”
乔一帆点点头，还是好奇地看着他，“叶修前辈说在有摄像头的环境下可以用这个扭曲自身磁场，从而让摄像头看不到实像。”
黄少天也把贴片随便贴在队服上，“成了。叶不修这家伙偶尔还是能拿出点好东西来的啊。”
喻文州把乔一帆的背包放进车里，关上车门，正准备转身，突然皱起了眉头，帮乔一帆贴好徽章的黄少天也在同一时间停下了动作。
“这么快？”喻文州心里一惊，如果他们晚来十分钟，魔物可能已经走街串巷开始捕猎了，“你们左右包抄。”
说完自己径直往C区走去。
黄少天看了一眼乔一帆，自己消失在左侧一排车辆的后面。乔一帆只觉得心脏砰砰直跳，不知道是因为魔物到来的气场混乱还是因为太紧张，他绕到右侧，拿出自己的长剑，悄悄深呼吸了两次，这才向C区迂回过去。
前方喻文州已经先发制人读了一个双倍时长的诅咒之箭，经历过上次的地狱三头犬之后，他开始质疑苏沐秋的任务评级，塞伯鲁斯虽说只有一只，也不算S级的魔物，但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很容易处于劣势。
随着重重的落地声，一股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，带着盐水海域特有的味道。黄少天几个起落之后蹲伏在车顶之上，诅咒之箭蜿蜒前攻，他抬起头才看清，高至天花板的绿麟龙族生物，居然是一头幻龙！
“我靠……”黄少天差点握不住冰雨，“这要是能留下，够吹十年了。”
现今发现的幻龙化石最多也不过三五米长，传说这种海龙系的龙族有致幻能力，会使人陷入幻觉，传说毕竟是传说，不可尽信，不过也不一定就是空穴来风。眼下这头幻龙少说得有七米，停车场低矮，它只能尽量把脖颈向前伸长。喻文州的二十六枚箭矢已经在它的脖颈处炸开，强大的力量把整条龙都向一边推去，右侧的乔一帆赶在幻龙嘶吼着爬起来之前开了冰魂守护，释放时间果然如喻文州所料极为精准，他不敢分神，趁着幻龙行动被冻结，先把幽魂缠绕种上。
黄少天跳下车顶，迂回地在几个地点走了一下，一边观察一边向战斗中心靠拢。喻文州本想分出闲暇提醒一下他，但那边幻龙虽然身体被冰阵冻住，比身体还长的脖颈却猛地向这边甩了过来，似乎认准了喻文州是第一仇恨目标。术士没有护盾，他只好断掉先前正在读的暗影烈焰，转而投出一个击魂术，身体在同一时间向后退去。术士在施法的时候太容易被打断，通常都会在目标攻击范围之外进行吟唱，眼下停车场空间太过狭小，虽然黄少天之前已经在周围布下了千机伞屏蔽，但如果让幻龙逃出控制区域就不好办了。
喻文州在魔物被击魂术僵直的两秒钟之内迅速脱离了攻击范围。转眼间鬼剑士的死亡墓碑从天而降，像数十颗不祥的彗星点燃了空气，周遭温度却骤降，黄少天从旁侧疾冲出来，光剑冰雨划出一道蓝色弧光，拔刀斩横切出去，从幻龙的下腹到颈肩交界处，一片血色炸开。这时喻文州的鬼影缠身也到了，这是一个附体伤害的技能，喻文州很少用，因为缠身时间结束后，鬼影会被术士收回，如果对方太过强大，鬼影会被吞噬一部分，届时就需要用术士的生命来补充。
黄少天扭头看了一眼喻文州的方向，眉目间依稀有担忧，乔一帆离他更近一些，却不明就里。喻文州只是淡定开始读吸血术。
“小学弟，等下给文州一个鬼步！”
黄少天喊了一声，迅速收剑遁入车辆的阴影里。他能感觉到风声变大了，幻龙沉重的呼吸声仿佛就在耳边，冰冻术失效了。
乔一帆感觉心脏在怦怦跳，幻龙正拖着残破的身躯向站在最显眼位置的喻文州走去。他执剑竖于身前，一个鬼步阵堪堪成型在喻文州身侧，术士吸血术击出，幻龙的利齿已经来到了面前，他向左一步踏入鬼步阵，暂时放弃了读条的打算。
喻文州向着幻龙来时的方向冲去，他只顾着把龙往屏蔽区里带，却没有发现身后的幻龙已经准备改变攻击模式了。乔一帆清楚地看到幻龙的眼睛从橙黄色变成了深红色。
“学长小心！”
他捏紧了剑柄，不知道还来不得来及读静默之阵，只能给喻文州加了一个残影阵。黄少天知道残影阵可以暂时抵挡任何伤害，可是仍有不祥的预感从他心底往外翻涌，如果不是直接伤害呢？如果人们对幻龙的了解有那么一部分是真实的……？
喻文州计算着鬼步阵的失效时间，他和幻龙已经拉开了一个不小的距离，移动中不能读操纵术，而且刚才的鬼影缠身消耗太大，他必须留下一部分魔力去读最后的死亡之门……正在他飞速思考的时候，突然觉得脚下一沉。
黄少天从一旁冲出，一个银光落刃向喻文州身后斩去。幻龙眼中红光大盛，前方喻文州像被牢笼缚紧，双腿无法移动分毫。他惊慌地扭头看了一眼黄少天，只见剑圣及时收住这一击，在幻龙头顶踩了一脚，向它身后翻了出去。
幸好。喻文州眼前模糊一片，红光和蓝色的软绸覆盖了他的双眼。
“喻文州！”
眼前突然一片漆黑，黄少天最后的喊声留下一个尖锐的鸣音，消失在耳蜗深处。
黄少天皱了下眉头，扯下胸前的徽章，快步走向乔一帆，“跟叶修联系，请求牧师支援。”
乔一帆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一同消失的幻龙和喻文州，直到黄少天用力推了一下他的肩膀，才回过神来。
“快打电话！”说完径直走去四维空间交换点，把屏蔽装置拔除，把一只红色的千机伞模型随手扔进去，又转头去拍乔一帆，“上车，我们走。”
乔一帆挂了电话，慌张地跟在他身后。他第一次出任务，虽然知道不是每一次都会遇到如此凶险的情况，但是受伤事小，消失事大，自觉面对幻龙时做的准备也不够，静默之阵都没有读出来，便不敢多说话，只能暂时听黄少天的指挥。
乔一帆坐在副驾驶席上，看着黄少天紧紧握着方向盘，驶出停车场的弯道。
“不是你的错，别瞎想，”黄少天把车停在路边一棵梧桐树下面的空位里，转头安慰乔一帆，自己的眉头还是皱的紧紧的，“我们都没拿幻龙的传说当回事，也没有防备，在找到喻文州之前，全部心思放在搜救上，不要东想西想。”
乔一帆迟疑地点点头。黄少天拿出平板，这时牧师的电话打了过来，他一边飞快地查资料一边接起来电话。
“剑圣？”
“是我，”黄少天回答，“任务遇到了幻龙，术士被带入了未知空间，幻龙转移了，请求援助。”
说完只见他的手指一顿，关掉了平板的屏幕，“近距离待命就行，之后联系。”
挂掉电话，又吩咐乔一帆：“在战队软件上给牧师分享一下你的手机定位。”
说完就从驾驶席的窗子探出头，冲着旁边的梧桐树挥了挥手，乔一帆不解地看他。
“他们走不远，搜索附近人群稀疏的地方，幻龙需要安静的环境操纵幻境，我们在这里等消息。”
“什么为什么？”黄少天一副要被气笑了的表情，“它抓走了喻文州哎，快去快去。”
“黄少你能……”乔一帆惊讶地看着他。
黄少天回过头来，“对。我们现在先等着，用不了多久应该就有消息了……”
“喻文州你可要撑住……”
他又眯着眼睛去看挡风玻璃外面，路灯下只有树木无风自动的沙沙声。
喻文州对眼前的幻境再熟悉不过了。脚下这条业火之路他昨晚才在梦里走过一次，只是这次前面没有黄少天，还是多少令他松了一口气。他无从猜测幻龙为什么把他带进这段幻境，但是危险性毋庸置疑，他尝试着读一个诅咒之箭，却发现术法失效了。
“……”
真是好久没有做普通人类的感觉了。
喻文州自嘲地向前走去，这条路似乎没有尽头，路两旁尽是黑夜，没有人声，也没有风声，他张了张嘴，发现声音也没有办法传出去，除了能自由呼吸，这里仿佛真空一样……
喻文州猛地停住脚步，他真的在呼吸吗？
如此念头一出现在脑海中，一股窒息的感觉立刻涌了上来。他伸手扼住自己的脖子，努力张大嘴巴，还是无法呼吸到哪怕一丝空气！
“呃——”
身后突然有人用手臂轻轻圈住他的脖子，把他的手指掰开，又捂住了他的嘴巴。
“慢慢呼吸，不能着急，”熟悉的声音完全没了平时的急促，“你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，怎么还是不习惯？”
喻文州闭上了嘴，慢慢开始用鼻子呼吸，空气也渐渐充斥了肺部，开始新的循环。身后的人放开他，绕到他面前来，一副笑眯眯的样子。
“少天，我……”
“是出事了吗？”面前的黄少天穿着荣耀的队服，比他矮了小半个头，眉目间也稚嫩一些，也在打量着他，“大二那年，幻龙那次对吧？”
“你是……”喻文州揉了下眼睛，“这里是哪？我该怎么出去？”
黄少天露出一个了解的笑容，“你知道我是幻觉？”
“嗯，”喻文州的目光停在他胸前的一个挂饰上，那是一个深蓝色的许愿瓶，像一个上尖下圆的水滴，“你一直戴着这东西？”
黄少天点点头，“这里是无间城。”
“无间城……就是地狱？”喻文州惊讶地看着他，“不过这里是我的幻觉，不是真正的无间城对不对？你也是只是一个幻影，可是……”
“你不记得了，”黄少天伸手握住胸前的许愿瓶，“‘我’也不记得了，不过总有一天会想起来的，我还欠你一次救命之恩呢。”
喻文州跟着他继续向前走，“幻龙的幻境要怎么才能打破？”
“从外界，”黄少天回答他，“我们会有办法的，荣耀战队里资料很全面，只是有时候我们来不及去查，幻境没什么危险，除非你自己沉迷其中。”
“但是我觉得你不会的，”他继续说，“你总是那么冷静，知道自己在做什么，想去哪里，又要完成什么心愿。”
喻文州不置可否，“你一直在这儿？”
“嗯？”黄少天抬头看他，“我早就不在这了，多亏了你。”
“你小时候，遇到过一头红色的龙吗？”
黄少天睁大了眼睛，答非所问道：“喻文州，我们和草木走兽沟通的能力并不是天生的，虽然那只是一个意外，你早晚会找到答案的。”
喻文州停下了脚步，黄少天也似有所感地回头看他。
“我要往回走了。”
“嗯，”黄少天笑了笑，“时间差不多了，待会儿见。”
他继续沿着路向前走去，红色的业火像梦境中一样焚毁了他的背影。这次喻文州没有再感觉到那股不祥，他向着反方向走去。
“找到了？”黄少天像是突然惊醒了一般望向窗子外面的梧桐树，“C出口？可是那边有在建工程！”
他看了看乔一帆，“绑好安全带。”
乔一帆赶快把安全带扯过来，“好了……”
黄少天发动了车子，以一百二的速度飙了出去。
乔一帆吓得紧紧攥住自己的牛仔裤。夜晚的B市还算热闹，黄少天在快车道里穿梭，从商圈的A出口一路疾驰到C出口喻文州的咖啡厅附近。
他和乔一帆下了车，又在车子周围布下了千机伞屏障，两个人将徽章再次别上，径直走向工地。在草木的指引下，两人躲过半夜还在工作的工人，很快来到C出口的半成品停车场。
“哇，这里可真够脏的。”
乔一帆也只是四处看看，他也能感觉到危险，这次果断读了一个静默之阵，黄少天也将冰雨握在手中。
“我迂回，”他对乔一帆小声说，“啧，你迂回，我先发制人，自己找时机。”
说完溜过一个四方柱子就不见了。
“呃……”
乔一帆再次紧张起来，他一边观察四周一边也绕着柱子向前跑去。又跑了大概二百来米，就看到那只幻龙盘成一团缩在水泥地上，喻文州就在不远处躺着，看不出什么异常，像是睡着了。
就在这时黄少天突然跳了出来，一个银光落刃兜头而下，砍在幻龙的头部。
乔一帆飞快地把静默之阵放出，这才想起来两人都没有插千机伞结界！幻龙痛得张嘴想要哀嚎，却发不出声音，头顶裂开的伤口血流不止。黄少天没给它反击的机会，幻化出四个剑影步逼了上去，真身又是一剑落凤斩，将幻龙击倒在地。
“文州！”他回头喊了一声，正巧喻文州已经迷迷糊糊坐了起来，乔一帆冰阵放出，给黄少天争取了不少时间，让他能赶到喻文州身边。
“我们来晚了，你没事吧？”
喻文州听着他话语里的急切，不自觉伸手摸摸他的领口，“我没事。”
黄少天这才松了一口气，把他从地上拉起来，“那就好，剩下的就靠你了。”
喻文州冲着他笑了笑，表情里不自觉地带着些亲昵，“好。”
黄少天对他挑了挑眉毛，喻文州伸出手开始读死亡之门，黄少天用冰雨挽了个剑花，等读条快一半的时候冲了出去。
如同两人上次协作对付三头犬时一样，黄少天打出一道回风斩，伴着幻龙的嘶鸣声，被黑色的雾气卷入了死亡之门中。
“搞定啦！”
黄少天跑去跟距离最近的乔一帆击掌，“虽然中间坑了个队友，不过总算无伤通关了！”
喻文州收拾了那一团魔气，微笑着走过来。
“行啦，也没插结界，幸好停车场还荒着，没闹出什么大动静，趁没人发现，赶快走吧。”
“嗯，走吧走吧。”
“对了少天。”
送完快睡着的乔一帆回家，喻文州提议两人先在咖啡店里凑合一晚，黄少天就带着他掉头回商圈。
“啥？”
“早先我见你戴着一个许愿瓶，”他漫不经心地说着，“样式挺别致的，现在还戴着吗？”
“哦，许愿瓶啊，戴着呢。”他单手拉开队服的拉链，从毛衣里拽出来一根银色的链子，“你看。”
喻文州转过头认认真真地看了一眼，形状和幻境中看到的一样，颜色却是清澈的天蓝色，容器里仿佛有浮云变幻，流光溢彩。
“它一直是这种颜色吗？”
“啊？”黄少天想了想，“小时候颜色很浅，后来越来越深，之后又变浅了，就一直这样再也没变过。”
喻文州点点头，“这个颜色很好看。”